一连几日,京师都是阵阵雷鸣,细雨连绵。>
番子们在菜市口处斩了前兵部尚书张鹤鸣府上近三百人,血流成河,翻滚的脑袋让少女、孩子们好奇又害怕。>
但也就仅仅而已,朝廷对张家会有这样的处置,没有人觉得太过残忍。>
甚至有些人觉得这般处置,对这样的国贼来说,实在太轻。>
无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,还是真正唾弃张鹤鸣的,在这几日间,一有闲暇空当,这都是闲谈之资。>
天启元年六月初的某天,京师如前几日一样,落下稀薄的雨雾,湿润的泥土散发着馥郁的草木香。>
上空的天气,正呈现出一种晦暗且引人不安的淡黄色。>
鼓楼附近,是京师最为繁华之处,人来人往,路边许多茶馆、酒肆也有百姓在争论。>
再过几日,就是人人皆知的“洗晒节”。>
六月,是太阳一年中最为炙热的时候。>
每逢此时,京师各部院、衙门的官员们,都会将尘封在暗室中的档案、卷籍、实录、御制文案等,摆放在官家庭院中通风、晾晒。>
长此以往,民间也都争相效仿。>
一来二去,时间久了,六月初的几天里,就渐渐形成了这个所谓的“洗晒节”。>
只可惜近来天公不作美,气候潮湿。>
“近日也不知是怎么了,一连几天下来,都是稀稀拉拉地下着小雨,我家婆娘闲着无事,老是叨唠。”>
“这不,逼着我出来喝酒解解烦。”>
鼓楼街一侧酒肆,几名穿着粗布衣裳的普通百姓,正你来我往的吹牛闲聊。>
听他的话,一个瘦子也道:>
“去年这个时候,还是闷热得很,正好合适晾晒衣物,婆娘们有了事做,也就不会碎嘴子了。”>
言罢,他端起酒碗喝了一小口,砸吧几下嘴,自语道:>
“这酒真烈。”>
“你们都听说了没有,菜市口砍了二百多个脑袋。”这时,身后桌上的人,也在聊着。>
这桌几个百姓回头一望,发现是几名行脚的客商。>
“你们是今日才来吧?京里这个事儿都传开了。”>
“他张鹤鸣亏得还是当朝的兵部尚书,居然做出勾结建虏,害死二十几万人的事情来。”>
“我们是从苏州来京送货的,今天才到。”>
几名行脚商凑了过来,其中一个道:“你们详细说说,这桌的酒我们请了。”>
闻言,几个百姓对视一眼。>
能白喝酒,还不用花钱,这种便宜怎么能不贪,回家以后,还能与婆娘吹上一吹。>
看看你夫家,出门喝酒都不用花银子!>
行脚商们问:“这事儿,是真是假?”>
“再上几坛酒,一碟花生米,一碟酱牛肉!”百姓们叫了几下,正要说,却见周围不少人都围了过来,议论起来。>
瘦子便喝了碗烈酒壮胆,道:“比真金白银还真,这种大事儿敢作假,还要不要命了!”>
“要我说,这东厂可干了不少好事儿,张鹤鸣与王化贞两人结党营私,看着像是去打建虏,实际却是私通建虏,想葬送关外的官军!”>
“嚯!”一个行脚商惊得起身,不可置信,拍桌道:“那可是二十几万人,诛三族我看是请了,应该诛全族!”>
“咱大明立国以来,哪有这个刑罚?”又一人嘘声道。>
“那家伙砍的,遍地都是脑袋,血都流到了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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