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忠贤一只脚踏入文华殿,见皇帝正在写字,便蹑手蹑脚上前几步,轻声唤道:>
“陛下,最近您怎么不去南海子了?”>
“那提督南海子的李朝庆给奴婢说了,有一阵子没见,挺想念陛下的。”>
朱由校没有吭声,捏着笔自顾自练字。>
魏忠贤便也再上前,低声说了几句什么,这话落下,朱由校蓦地抬起头来,纸上的字也毁了。>
“奴婢该死,奴婢该死…”魏忠贤忙跪下求饶。>
“起来吧,五弟的事儿,与你何干。”朱由校将纸在手里搓成一团,厌恶地扔到地上,望着忙不迭来收拾的宫娥,坐下来问:>
“《贞观政要》,他怎么忽然看起这书来了。”>
皇帝问的随便,魏忠贤也体会不到是生气还是平淡,只好中规中矩地道:>
“去岁客奶出宫,五哥儿是西李抚养,西李被皇上逐出宫,眼下是在东李娘娘宫里。”>
“照你这意思,这书、是李庄妃给他看的?”朱由校问,眼眸也射了过来。>
魏忠贤心下一颤,道:“这个…奴婢不知。”>
“哎。”朱由校站起来,在魏忠贤的陪伴下出了文华殿,走向庭院,道:>
“忠贤哪,听朕一句劝,这后宫的事儿,你就别上心了。”>
这话说到一半,魏忠贤就已然察觉到皇帝知道自己要陷害东李,忙跪下求饶,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道:>
“皇上饶命,奴婢知罪了。”>
“贞观政要,这书除了朕看,别人看起来有用?”朱由校呵呵一笑,话中的意思,魏忠贤一下就明白了。>
走了几步,朱由校忽然又问:>
“五弟今岁多大了?”>
“回皇上,五哥儿过今年就满十岁了。”>
五哥儿,这是魏忠贤陪朱由检玩儿时的昵称。>
“哦,不小了,礼部册封五弟的奏本,怎么还没上?”朱由校慢悠悠地道,似乎毫不在意。>
魏忠贤心下一紧,自然知道皇帝这是要做什么,即谄媚笑道:>
“皇上说的是,五哥儿今年不小了,是该让礼部去安排册封为王的事了,可是要封什么呀?”>
朱由校微微转眸子,笑道:“封他做信王。”>
“让礼部上个题本,今年册封,为他选王妃,这贞观政要就不用看了,看了也没用。”>
言罢,朱由校加快速度,自己走了。>
望着皇帝的背影,魏忠贤瞠目结舌,他本以为皇帝和五哥儿关系要好,现在看来,好像全然不是这么回事儿啊!>
须臾,他又追了上去,直至西暖阁门前时,复又问道:>
“陛下,王化贞的事儿…”>
“王化贞于辽多年,没有功劳,也有苦劳,何况这回揭露东林党贪污辽东军费,他也是立了大功。”>
“大功——?”>
话音未落,朱由校一手扶着西暖阁,却忽然停了下来,转过头来,冷冷道:>
“广宁城二十万军民的性命,沈阳因他未能及时复建,让熊廷弼不得不放弃沈阳,这么多破事都是他干的。”>
“你现在告诉我,他有大功?”>
“魏忠贤,朕看,你是飘了吧!”朱由校踏足西暖阁,回到御案前,道:>
“你不仅是飘了,你是不知道谁该用,谁该杀了。”>
“奴婢有罪,奴婢有罪!”>
魏忠贤看得出来,皇帝这次是真的怒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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