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正沉吟间，火旁的目连珏呻吟一声，又模糊叫了一声。
凤影走过去，将他扶起，喂了一点水。
目连珏又陷入半昏迷，却开始说起胡话来。有几声比较清楚，叫的是“茵茵”。
那应该是一个女孩的名字吧。是目连红玉的妈妈？还是另外一个相好？
这样的男子，惹下情债恐怕是在所难免的吧。
目连珏这一昏迷，就是十来天。这是凤影第一次看见修士生病。巫曦说，修士生命力旺盛，不需要寻常药物——况且寻常药物对修士也没有什么作用，除非她肯将泪石空间的药材拿出来。凤影自然不敢冒这个风险，但顾念目连珏救命之恩，只有悉心照顾，喂水，炖一些灵肉汤之类的。
最开心的，自然是阿莎了，可怜的小锦鼠，从未喝过肉汤。
有时，凤影借着调息的功夫，元神遁入泪石空间，去看小四。即使目连珏在昏迷之中，凤影也保持着足够的警惕，不让人发现泪石空间的秘密。
毕竟，小四沉睡在那里。她必须杜绝一切可能的危险。
一直沉睡的小四脸上仍旧带着又是忧伤，又是欢喜的微笑，安详得像是在做梦。
凤影给他做了白底红花的袍子，衬着他红色的头发，蓝色淬灵湖水微微荡漾，多次让人产生错觉，冰棺里的人，马上就要醒来。
哪怕明知不是如此，坐在旁边的凤影还是会忍不住屏住呼吸，忍着心跳，悄然等待他睁开眼睛。
那双纯净、不含杂质的眼眸，哪怕是月光，也要为之失色。
她微微叹了口气，轻声道：“小四，其实我一直挺后悔。应该给你取一个配得上你的名字。那时你只有这么高，”她比划着，又叹了口气，“我实在没想到，你这么快就成人，而且。长得这样——”
凤影思索着，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来形容。
“不过。恐怕人类没有什么字眼配得上你。”
“帝天塔之中若是有麒麟之心，我一定为你寻来。到时候，生机之力应该会进一步成长。嗯，我还要采摘更多的极阴玉，毕竟，难得遇上它要的东西。我想，两种世界之力加在一起，对你的恢复会更好，是不是？”
“天生有生机之力的麒麟。便是天麒麟了吧。只有生机，太过完美了呢，小四。我从前读书时，我的哲学老师告诉我，至善是不存在的。小四，你若是不这么完美。便不会还未成长，便已凋零。”
“我不要你完美，只要你活下去。”
终于在十三天之后，凤影从调息之中睁开眼，发现目连珏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。
被那样一个风度宜人的男人注目，恐怕任何女子都要忍不住脸红吧。凤影却没有躲闪，直直盯着他。讶然中带着惊喜，道：“你终于醒来了。”
目连珏微微扬眉，问道：“我昏迷多久了？”
他的声音温柔中带着久病的嘶哑，显得更有磁性。
凤影脸上有些发热，将答案说了，便起身烧灵茶，又煮好肉汤。
目连珏默不做成地看着凤影做着一切，道：“我昏沉之中，总感觉到一个温婉的女子在照顾我，那种感觉，好像是最亲近的亲人。那人，是你么？”
凤影端着肉汤的手一滞，道：“是我。不过不是你的亲人，我叫凤影，不是什么茵茵。我照顾你，不过是因为你救了我。”
听到茵茵的名字，目连珏脸上掠过一丝痛苦之色，闭上眼，不去理会凤影递上来的肉汤。
“我说梦话了，是不是？”
这确实是一个心思缜密的男子，凤影按捺住好奇心不去问茵茵是谁，道：“张嘴，喝点汤吧。或者你有什么丹药，自己掏出来吃。”
目连珏却张开了嘴，凤影只有喂他喝肉汤。
“茵茵是我的妻子，她长得很美，却是一个凡人女子。她，很早就过世了。”
凤影不搭话，继续喂着汤。
“她是自尽的。因为她会老，而我不会。”
凤影的手忍不住抖了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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