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容色憔悴,显然多日不曾好好休息,心念一动。>
“怎么,辽东的粮草还没办妥?朕不是命户部从速办理?”>
何凌霄不想打户部的小报告,可他着实没了办法,关内军队尚好说,军饷断绝最多鼓噪一番。可这些边疆悍卒最不服管束,没饷银是敢哗变的!说不得一怒之下就投了鞑子,然后掉头攻打朝廷。>
“陛下,恕臣直言。”何尚书先请了声罪,方说道: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,战事绵延十余载,消耗甚众,而近年各地天灾接踵而至,户部诸仓皆空,的确是力不从心,太过为难了。”>
“哦?”崇盛帝眼中流露奇异之色:“你和刘哲仁是什么关系?竟如此体谅他?”>
何凌霄暗惊,陛下不会是认为自己和老刘结党营私吧?>
他急忙回禀道:“陛下,臣初入仕即在户部担任照磨,一路升迁至郎中,对户部之事了如指掌,深知实情。绝非是因同刘尚书有什么私交。”>
“那你说怎么办!将士无论如何不能饿着肚子打仗。不但打不赢,还要命丧疆场!这些可都是你自己说的!”>
崇盛帝愈发恼火,这何凌霄一边上奏称粮饷欠缺,士卒不满,军心震荡,一面又为户部说话,什么意思?好人全叫伱当了,还想叫朕掏私房钱!>
何凌霄也满心无奈,既知户部没银子拨不出钱,自是该帮他们说话,借此促使皇帝早作决断。>
但这等举动落在皇帝眼中,却另有深意。>
何凌霄不寒而栗,鼓着胆子作揖回道:“陛下,鞑子占据沈阳后,实力迅速扩张,年内必犯辽阳,眼下亟需转运大批粮草军械过去,可户部收入已无法支撑战事!”>
“何凌霄,你到底想说什么!”崇盛帝脸上怒气笼罩。>
何凌霄纠结了不短时间,才终于咬牙吐露心声:“陛下,或许该派人前往江南富庶之地,为朝廷增加些收入。”>
说道最后,声音渐低。>
无论是增税还是募捐,无疑都会得罪人,何凌霄深知这个道理。>
户部以“没钱”作借口,可以随意拖延,可他作为兵部尚书却不能不管饥肠辘辘的士卒。>
彼辈若发生哗变,除了罪魁祸首,朝廷中首先要被追责的,就是他这兵部尚书!谁让你没保障好呢。从户部要不来粮饷,正说明你尸位素餐,太过无能!>
崇盛帝若有所思,沉默不语。>
他岂会不想增加收入?奈何最为富庶的江南,天高皇帝远,又俱是太上皇的老人在打理,他根本插不进手!如那金陵甄家之流,俨然土皇帝,每年都要给太上皇不少孝敬。>
崇盛帝在登基之后就派了御史林如海前去扬州巡查盐政,结果阻力重重,收效甚微。>
君臣二人一时沉默。戴权见他似乎忘了召见何凌霄所为何事,轻声提醒道:“陛下。”>
崇盛帝顿时会意,将兵饷欠缺一事放到一旁,对何凌霄道:“何爱卿,朕有件事,要同你议一议。”>
“陛下请讲。”>
“朕欲筹建一只亲军,专门招募世家弟子,今后其余部队,不得擅用私人,须得送入亲军历练。待朕考核之后,方可遣派至军中。你以为如何?”>
“陛下之意,今后将门子弟皆先入亲军?这……这怕是不妥啊!”何凌霄皱眉道,很不看好。>
“有何不妥?”>
“陛下,臣虽未亲历军旅,却也知道,如今将官亲卫多为家族后辈担任,如此对敌时方能放心。僚属中更不乏亲戚故旧的子弟。若让他们奉命行事,彼辈怕是会心生不满。”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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