仅是为了三句话？一切疑问都在心里，他不会主动去问，但若是新月碰他一下，他便不能不张口了。「你到底要干什么？」努达海不耐烦地甩开新月的手。他实在不解，她将纱布拿在手里能作何用途，帮他擦擦血渍？哈，笑话！新月冷静多了，她坚定地回答道：「帮你疗伤。」努达海多一刻都不想让新月呆在身边，于是说道：「你要带什么话，说完了赶紧走。」「你一定要死么？」「这个不劳你问。」「是谁说过，如果可以选择，他情愿打一场漂亮的胜仗，再马革裹尸以还？」新月固执地捕捉着努达海闪躲的目光，一定要他正视自己。你懂什么？我根本无从选择！我……等等，努达海当时倒吸一口气，上上下下地将新月打量个遍。他的目光在常人看来是有些可怕的，可新月依旧维持着平和的面色，任他看仔细，希望他能用心看仔细，等他用心去回忆。「是的，你输了，你可以一死以谢天下！你潇洒，你豪迈！可是……你忘了，有那么一个人，你活多久，她就要活多久！」新月依旧面无表情，泪珠却大颗大颗地向下滚，那仿佛不是她的眼泪，否则她怎会连眉都不皱上一下？「你？你！」努达海，一个不知何谓恐惧的传奇人物，此刻居然害怕起来，他急速的呼吸与锣鼓点般的心跳清晰可闻。直觉自己想被什么猛击了一下，而这样的痛击将会接二连三，他能够预见，却无可避免。因此，他害怕，怕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再三被一个不相干的女子轻易道破。那不该是她的言语！不应该！新月凌厉的目光令努达海不寒而栗，他怕那汪秋水卷住他脆弱的灵魂不放，遂不禁倒退了两大步，仓惶收回的目光直直地摔在地上。「努达海，你可以死！但是，请你记住，有那么一个人，等你兑现诺言——给她一个家，你家就是她家！你可以死，但愿来世你是一片海，容她与你私守，你可以给予她渴盼的一切！」不，这不可能！新月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令努达海难以置信，可每一个字都像烙铁细碎地灼烧着他冰封的心。他正毫无顾忌地任生命溜走，本应脸色苍白，却被新月激得面红耳赤。他一直摇头，狼狈地吼：「这不可能！你，你是谁？」「我不远千里来到此地，只为问你：我是谁？」新月疲惫地呼了口气，言语间有些抽咽。「将军！」阿山和军医的突然闯入，瞬时打破了屋子里盘旋流转、漫布至心的前世情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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