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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 医人难医己(下)(2/3)

作者:沧海月媛
像是困得不行,连滚带爬地折到了努达海的另外一侧。我哪里还敢睡,哪里还睡得着?困意霎时全消,我只是半眯着眼睛休息。只须臾,鼾声又来了,一定是温布哈,这一次我听得清清楚楚。我侧卧着,枕着胳膊,捂上耳朵忍耐。努达海似乎是睡着了,奇怪,这么吵,他居然睡得着?白天发生的一切,从我被人敲晕到被毒蛇咬伤,从我为努达海诊疗到令我恐惧的头痛,惊心动魄、荒诞离奇的一幕一幕在我脑海里重现。想着想着,我的思维停顿在努达海的眼疾上,反正我的头痛是医不好了,他的眼睛或许有救。到底该怎样救他呢?他的眼疾同其他眼外伤不一样,老办法行得通么?这实在是一个令人头痛的问题。头痛……不知何时练就了心想事成的功夫,我的头怎么又开始疼了起来。我抱着头,紧咬牙关,勉强忍耐。想算日子,却不知此时是何时。子时过了么?距离我的十八岁,究竟还有几天?「哎哟……」我不禁闷闷地j□j出声。这疼痛愈发剧烈起来,分明是比傍晚的时候更加严重,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,似乎撞到了什么,可我无暇顾及,此刻我恨不得找块巨石,狠狠撞过去。「未央姑娘?你睡了吗?这,这是梦话,还是?」努达海推我,「未央姑娘?未央,你怎么了?」「我头……痛,你别管,我……忍一下,就,就……」「这,这能行吗……」我不知道努达海接下去说了些什么,我的世界里只有疼痛震裂头壳的声音,其它全部弱化了,消散了。我终于靠近了墙,将头抵在墙上。可这茅草屋如何禁得住我对疼痛的发泄?「我能帮你吗?」努达海又问。「你或许,可以,可以叫白痴起来,把我敲晕。」除此之外,我想不出任何解救之法。「这怎么可以?难道没有缓解的办法?有药吗?或者,你可以叫温布哈帮你去买。」我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,但是我在笑,这个问题太痴傻了,如果有缓解的办法,我何至于此?从前,我只要头痛,爹娘会抱着我,我习惯了把头埋在他们怀里去痛。那时候,头虽然疼,心里尚有一丝平静的慰籍。后来,我独自流浪,疼痛发作之时,疼得不只是头,还有这颗悬浮的心,它飘着,再也找不到家了。每每头痛,皆无人在旁,曾怨天太残忍,怎么连心理上一丁点依靠都不肯施舍给我,一任心情向不知深浅的空谷堕下去。如今,我身旁边倒是有个声音在关怀,可到底只是萍水相逢,何况男女授受不亲,更何况他是个辫子头……「不必。」我吃力地挤出两个字,「谢谢。」他无能为力地叹息着,「总算明白了,何谓医人不医己。我眼睛看不见,只靠听便知你疼得不轻。」须臾,我发觉疼痛减轻了,疼痛强烈的时候我根本听不进去他说什么,此刻终于能够听到他一个完整句子了。我缓缓松了口气,喘息着。「怎么样?是,好些了?」「你怎么知道?」「听出来的,我打仗受伤也会痛,疼的感觉我完全了解。」我摸索着坐起身来,擦了擦爬在脸上的汗和泪,才看清自己就在努达海身边,而另一头却空空荡荡,看来是我疼痛之际挪过来的,就如同白痴梦游滚到我身边一样。细想起来,我刚才撞上的,就是努达海吧?「是我撞着你,吵醒你了?」他忙说:「不,我根本没睡,睡不着。每天睁开眼睛、合上眼睛,看到的都是黑色,单调得很,连时辰都搞不清楚,所以……」他落寞的语气令我无法应答。许久,我笑并大大咧咧地说:「这怎么行?你复明之后,得补多少觉呀?」他也嗤地笑了,「是呀,是呀。」我们又沉默了,但是气氛不闷,因为雷雨虽然歇止,却始终有温布哈的鼾声作陪。努达海的身子忽然动了动,我问:「怎么?你这是……」「姑娘还没休息?我没事,这样靠着有些累,倒不如坐起来舒服。」有温布哈在,我怎么睡得着?我叹了口气。「难不成,你依然头痛?」「不,不疼了。只是,睡不着。」「姑娘的头痛把温布哈都吓住了,又说无药可救,难道是顽症?头几年,我额娘也总叫头痛,后来渐渐地好了。」「她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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