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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章 虞世南(1/3)

作者:悦小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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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世南唯有一子,名昶,未继承其才华,先为将作少匠,后为工部侍郎。昶生阐,仅此一子,无他出。虞昶父子均口碑不显。虞阐已三十余岁,下有二子、一女,在都水监当值。现,祖孙数代均居住一起。毕竟,如崔芮这般高堂尚在便分开单独居住的,是极少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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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虞府,虞世南的老管家前来迎接,道:“仆阿郎正在习字,请崔郎君自去书房便是。”说着,将礼单瞧了瞧,见不过是寻常之物,便让人拿下去。若是太丰厚,他是不敢收下的。自家阿郎一向清俭,唯好学问,其余是能简则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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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整衣衫,脱下鞋履,放轻脚步,进了书房,崔慕将崔瑾放下。虞世南正聚精会神地在书案前疾书,身形枯瘦,白发胡乱挽在头上。书房颇大,除去书册便是其墨宝,其余再无装饰。一缕阳光静静地透过窗棂,倾洒在地上,斑斑驳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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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瑾不由有些心酸。这就是一代大儒,真正从儒学为规,修身力行,心无旁骛,一心向学。自问,若让他如此清心寡欲,他是无法做到的。但是,正因自己无法做到,所以这样的人更是弥足珍贵,更是让人不由不敬。无论何时,品行高尚的人,都是受人尊敬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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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于,虞世南长长地吁了口气,放下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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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慕忙躬身道:“末学后进崔慕携侄崔瑾拜见虞学士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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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瑾深深地弯下腰,恭谨地道:“小子崔氏十三郎瑾给虞学士请安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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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世南这才发现屋内有人,笑道:“老夫一时兴起,竟然没发觉崔御史和小十三郎来了!快坐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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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慕二人再次躬身拱手,于蒲席上跪坐。老管家端上茶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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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世南对崔瑾道:“听说你制了叫椅的木座,老夫在太子东宫也瞧见过,甚是方便,只是还未及让人制作。你腿脚尚不灵便,今儿便将就些吧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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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瑾未曾料到这位老人居然还顾及他的腿脚,忙道:“是小子贪图舒适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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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然!”虞世南喝了一口茶,道:“商周以来,便是席地而坐,且规矩甚严,但自晋以来,坐姿随心,到南北朝,出现高形坐具。入唐,又有了胡床。可见,时代变迁,人之思想也应有所改变,不能一味地遵循古礼。不然,我们还不得饮毛茹血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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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瑾不由更加佩服。这位学识渊博,品德高尚,且又不太迂腐的老人,不正是自己所寻之师?他赶紧将自己准备的字画双手呈上,道:“这是小子日前所作,特求虞学士指点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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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世南本就有心瞧瞧他的字,遂接过,展开一看,真是那句“宠辱不惊,看庭前花开花落;去留无意,望天空云卷云舒”,用的是行书。赞道:“不错,顾盼呼应、收放结合、浓淡相融,且又苍劲多姿,正配这佳句!伯安,怕是你父亲都无法写出这笔好字吧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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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世南说得直白,让崔慕讪讪一笑,崔瑾忙道:“那几年,阿姊整日在小子跟前读书习字,小子虽不能动弹,但也不甘心成那一无所知的痴儿,便在心里也暗自习字……”他又将那番自学成才的话说了一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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