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太嫩了，太不成熟。就像一块玉石，未经打磨，就无法成为价值连城的宝玉。”
郭威慢慢的将匕首收回腰间。
“经历了那么多，你还是没有成长。你并没有学会一件事，那就是下手要狠。”
郭威再度靠在车厢上，用那种居高临下的目光，看着头上冒出冷汗的孙变。
“无论是选择原谅也好，选择开战也罢。你犯的最大的错误，就是让楚德敬活着。”
“啊？”
本来孙变还想听下去，听到这儿，他人都傻了。
何止是他，赵匡胤人也傻了。
“郭枢密，这……这不至于吧？咱们今天来，不是杀他的啊！”
郭威摇着头道：“你最怕什么？孙变，现在的你，最害怕什么？”
“最害怕……”孙变想说自己最怕董君莲在家里跟秦清菁打架，但转念一想人家问的肯定不是这么鸡毛蒜皮的小事，于是他垂下头，攥紧拳头回答道：“我最害怕，我在乎的那些人会受到牵连。”
“那么，谁会让他们受到牵连呢？”
“那些不择手段的游侠……那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杀手、刺客……”
“如果我是你，我解决这些威胁的办法会非常简单。
谁给他们钱，我就去杀谁。”
“这……”赵匡胤吞了口唾沫：“郭枢密……咱们是官府的人，是朝廷的官员，干这种事……影响不好吧？”
“我家人受到了生命威胁，我自己说不定都保不住性命。你觉得这个时候，我会在乎自己是不是朝廷的官员？
在我的眼里，我的家人才是最重要的。谁要是敢对我的家人出手，那他最好已经做好觉悟了。”
郭威冷声道：“除此之外，没有其他的办法。
你觉得那些拿钱办事的家伙，会因为死了几个人就放过你么？不，他们会更加疯狂的冲向你，少一个人，对他们来说不是力量的削弱，而是少了个分钱的人。
想要一劳永逸的解决他们，最好的办法，就是把给他们钱的那个人杀了。”
“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？”孙变这时已经是满脑子的问号了。
难道自己真的跟张永说的一样，太天真，太幼稚了吗？
为什么自己搞不懂郭威在想什么呢？
“因为，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年轻时的影子。”郭威闭上了眼睛：“一样的天真，一样的稚嫩，一样的自作聪明，自以为是。
你知道么？我吃了无数的亏，遭了无数的罪，才终于明白，我有多傻。
我想看看，如果我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有多傻，那么今天的我，会是个什么模样。
但是，过去的就是过去，所以我才留下了你，我才保下了你。虽然你的身手，也是原因之一，但更大的原因，还是因为我好奇。”
说到这儿，郭威睁开了眼睛，目光炯炯的看向孙变。
“今天，就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。对待敌人，一定要狠。不然的话，遭殃的只会是你自己。
因为你心怀善念，你的敌人可不会和你一样。他们只要找到机会，就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你。
就算杀不死你，也一定要从你身上咬一块肉下来。”
最后，郭威盯着孙变有些闪躲的双眼，脖子微微前倾，问道：“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？”
“您的意思是……要我去杀了楚德敬？”
“已经晚了，你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机会，而且你也不会再有下一次这么好的机会了。”郭威叹息着摇了摇头。
“这是什么意思？”孙变急忙问道：“最好的机会在什么时候，我怎么不知道……您是说刚才吗？”
“我们回到东京城的前一天晚上，明明只有六里地，我却下令休息。你有想过，这是为什么吗？”郭威看着孙变说道：“你应该还记得，第二天守马厩的那个家伙为什么会被打板子吧？”
“因为……醉酒……导致一匹马跑到了营地里面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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